新冠疫情,就像当年席卷欧洲的黑死病一样,肆虐全球。各国应对危机的方法虽形形色色,简言之,抗疫情主要靠隔离;抗衰退主要靠货币。各国央行一如既往,应对措施是发纸币、发债券,于是广义货币量的增长必然相对失控。所谓货币量增长相对失控,就是相对于经济的骤然失速,货币量的增长速度不变甚至提升,从而必然改变广义货币量M2和经济总产值GDP的相对比例,超额货币成为常态。
1990年,中国的M2约1.5万亿元,2000年为13万亿元,2010年为72万亿元,今年第一季度是208万亿元,预计2020年底将突破230万亿元!30年间,M2和GDP的相对比例从约50%上升到220%。早在2010年,我在博鳌房地产论坛上讲道:货币如水,覆水难收!“超级货币必然推升超级房价”。时至今日,中国的房地产总市值早已超过美国欧盟日本三大经济体之和,如果再加上难以精确统计的“小产权”住宅,当前中国房地产的总市值应在美欧日三大经济体房地产总市值之和的一倍以上!
日本过去30年被称为“颓废的30年”,经济增长速度长期落后于广义货币量的增长,负债总额和GDP的比例高居世界第一,目前已达到240%以上。人们普遍担心美国经济债台高筑,但和日本的债务泡沫相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到目前为止,美国的负债总额和GDP之比刚刚超过105%!日本债务泡沫如此之高的直接原因是30年前泡沫经济的崩溃,日本楼市崩盘之前,东京一个城市的房地产总值一度超过美国全国的房地产总市值。
就在过去3个多月,全球第三大泡沫迅速升腾,这就是美国的股市泡沫。新冠疫情和油价暴跌,让美国的道琼斯指数在2月22日至3月23日的1个多月内触发5次“熔断”,从最高点逾29500点区间飞流直泻到18200点区间,之后一鼓作气如青云直上,在2个月内反弹到27500点之上,目前在25000点之上盘整。众所周知,过去3个多月是美国的多事之秋,经济衰退、失业激增、社会动荡,不一而足。股票市场逆势暴涨自然成为一道风景,权威机构调查显示:美国股市泡沫迅速升腾的主要推手是美联储“无限QE/零利率”的政策。
全球经济三大超级泡沫蔚为奇观,再次证明“泡沫即财富、财富即风险”。富贵险中求,货币是源头。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尤其是1970年代以来,四大经济趋势相辅相成,第一是货币化驱动财富增长,第二是工业化驱动国家兴盛,第三是城市化驱动房产升值,第四是证券化驱动产业创新。全球经济的4大趋势无一不和资产泡沫相关,而资产泡沫的背后则是日益失控的货币量增长。
这就是货币产业化的时代,现代政府因此就有了双重身份:其一是服务型政府/税收国家;其二是经营型政府/负债国家。服务型政府的收入来源主要是税收,经营型政府的收入来源主要是广义货币(含债务)。而在广义货币(含债务)的背后是信用,是国家信用。人类社会最大的无形资产是信用资产!人无信则不立,国无信则不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