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伊琳娜还在我父母位于纽约州北部的房子里呼呼大睡,五岁的女儿索菲亚跑了进来。
“快看窗外!”她尖叫着,一把拉起了窗帘。我看看表:早上六点,还不赖。
窗帘拉开后索菲亚兴奋得直跳,外面新下了约一英尺的雪。
“我们滑雪去!”
几个小时后,我和索菲亚还有她八岁的姐姐伊莎贝拉站到了一个中级雪道的顶端。我们来这里滑过好几次雪了,但这次有点不同,东北坡的积雪不像西坡那样轻柔蓬松,滑上去感觉厚重而且硬,尤其是对于区区45磅的体重来说。
伊莎贝拉挣扎着去适应这种新情况,而索菲亚几乎是一下子就摔倒了。她笑着爬起来又去尝试,滑一点点距离又摔倒了,接着又笑着爬起来。现在,连伊莎贝拉都被惹笑了。
但我没笑,我有点担心。这对索菲亚来说确实太难了,她可能会受伤。而且,还有15分钟她的滑雪课就要开始了,按照现在这个速度她肯定赶不上。
我叫喊着给她鼓励,又给她建议,可是索菲亚笑成那样没法滑。难道她是故意摔倒的?因为这样很有趣?
我站在她后面,以防她摔倒,可我越来越沮丧,只好大声地喝止她,但她依然乐此不疲。
我看了看表,然后叫道:“索菲亚,别胡闹了,这不好玩,再这样下去我们要错过滑雪课了。”
“我在尽力。”她大声答道。
我停了下来,仰头做了个深呼吸。白雪覆盖的森林美不胜收,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真是个大傻瓜。
我可爱的五岁女儿正在体验一次户外经历,我应该鼓励她。虽然眼下很困难、很吓人、也很有挑战性,可是她做得很好,享受着自己生命中的时光。可我给了她什么帮助?光冲她叫喊了。
现在,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可是当时我的反应也完全是自然流露的,而这正是问题的症结所在。这种反应之所以说发乎自然,因为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是我自己的恐惧、沮丧和目标导致了这样的反应。
那么是我的错?我忘记了这次滑雪活动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忘记了我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受众的需要上,就这次来说,我的关注点应该是适合我女儿生平第一次滑雪的雪场。这正是演讲和沟通的首要技能。
如果我在作演讲或在与客户合作,我永远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换句话说,如果我在思考,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人在盛怒之下很容易失去理智,不去思考。如果员工交上来的工作强差人意,我们就会发火。可是,发火真的能帮助员工下次把工作做得更好吗?如果员工表现差是因为他满不在乎,而我的怒气能吓到他,逼他下次用心点,那么发火或许有用。可是,工作表现差很少是因为缺乏敬畏之心。通常,误解或能力不足才是罪魁祸首。因此,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多问些问题肯定会更有帮助。
当然这很难做到,我们生气的时候就发火,遇到挫折就沮丧,这最自然不过了。
可这种自然的反应于事无补。
其实,解决的方法很简单:再遇上什么让你反应激烈的情况,先做个深呼吸,然后问自己一个问题:对方遇到了什么状况?
接着,根据你的回答,再问自己一个问题:我该怎么做或怎么说才能帮到他们?
换句话说,不要站在你自己的角度,而应该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此刻需要什么?一些建议?一个你有过类似经历的故事?一个富有同理心的倾听者?或者就是一点点耐心。
设想一下,你最喜欢、一直来全力培养的下属,突然告诉你她想换个工作,离开你的团队。这时你可能很生气,感觉她背叛了你,但是,跟她生气有用吗?没用,你还不如问她一些问题,看看能怎么帮到她。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颇为自责,我差点扑灭了索菲亚的热情。
但我没有一直和自己过不去。我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就在一边看着她。索菲亚还是滑几步,倒下大笑,然后起来,继续滑。
索菲亚笑对自己的失误,让我觉得自己也不应该太较真。设身处地地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不仅能帮助他们,有时也能帮助你自己。
翻译:余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