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对女性到底意味着什么

《财富》在1998年开始评选“最具影响力 女性 ”（ Most Powerful Women，简称MPW），我参与了迄今为止的所有15个年度“最具影响力女性”名单的评选，以下就是我的感悟。

权力由你自己打造。

权力在《财富》最具影响力女性排行榜中的定义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我的解说要从“最具影响力女性”榜单的起源开始。实际上，这份榜单源自于我在1998年夏天对地处新泽西州的朗讯公司（Lucent Technologies）进行的一次访问。当时朗讯还是炙手可热的电讯巨头，我拜访的目的是去采访公司的两位女性高管：一位是公司执行副总裁陆思博，她以扭转美国电报电话公司（AT&T）的颓势而著称；另外一位在电讯业之外少为人知，她的名字就是卡莉•菲奥莉娜。

年仅44岁的菲奥莉娜时任朗讯全球服务提供业务的部门总裁，她的故事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从法学院退学，从秘书起步，一直做到朗讯最大部门的主管。按照《财富》的标准，考虑到她所就职公司的规模和在全球经济中的地位、业务的健康与方向、职业道路、社会和文化影响力，菲奥莉娜拥有的权力超过奥普拉•温弗瑞。所以我们把奥普拉排在第二，卡莉排名第一，并使她出现在了《财富》的封面上。

第二年夏天，她被任命为惠普（Hewlett-Packard）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这是女性一个惊人的进步，但菲奥莉娜对自己的权力感到不安。她后来曾告诉我：“我的长处确实是长处，但有时也是缺点。”彼时她在惠普的地位并不稳固，领导风格被很多人认为太过强势，最终她在2005年被董事会解雇。当时当日，人们所能接受的女性领导者行为的尺度与现在相比更为狭隘。毫无疑问，她们会比男性同事受到更加严苛的审视。为了适应这样的现实，很多女性通过运用更为温和的权力来获得成功。

梅格•惠特曼（继菲奥莉娜之后在“最具影响女性”名单中排名榜首）在担任eBay的首席执行官时被她的高管团队亲昵地称为“老妈”。不过后来在竞选加州州长和执掌陷入困境中的惠普时，她也能应时而动地强硬起来。

安妮•马尔卡希挽救了处在破产边缘的施乐公司（Xerox），她喜欢把权力定义为“影响力”。“这样就不会有权力的感觉，而更像是共识，”她解释道。（达到这种境界）需要有多年的领导经验，但“我知道还是需要有人作决定。需要有人下决心... ...我还在继续学习。”

然后就是奥普拉。当我在2002年为撰写《财富》封面文章：《奥普拉公司》（Oprah Inc.）对她进行采访时，她并不喜欢“权力”这个词，也不愿意被叫做商界女强人。（她问道：“如果我是商人，代表一个品牌，那个真正的自我在哪里？”）而8年之后，我重返芝加哥，与她讨论即将开播的有线电视网络OWN，奥普拉告诉我：“我接受我就是一个品牌的事实”，也接受了自己所拥有的“权力”。

主宰你自己的权力。这是我在第一次遇到Facebook的首席运营官谢莉•桑德伯格时给她的建议，彼时她还是谷歌（Google）的顶级女高管。肯•奥莱塔在2011年为《纽约客》（The New Yorker）所做的的桑德伯格专题报道中记录了这个时刻。

“桑德伯格说自己在2005年应《财富》高级编辑帕蒂•塞勒斯的邀请，参加了该杂志主办的‘最具影响力女性峰会’。在这个数百位商界女性参加的大会上，她突然顿悟了。当时桑德伯格虽然出席了，但还是觉得大会的名称有点尴尬，所以没有在与同事共享的网络日历上列出此次峰会。她说塞勒斯后来责备她不该那么畏畏缩缩，（还问她）‘主宰自己的权力有什么错吗？’”

桑德伯格在2009年为《财富》所写的《真正告别前请别分心》（Don't Leave Before You Leave.）一文中大声疾呼年轻女性去主宰自己的权力。而现在，对于有职业抱负的女性，桑德伯格已经成为她们最高调的热心支持者，呼吁她们拿出勇气，更多地关注自己的职业发展。

今年大家最关注的两位最具影响力女性人物也已经学会主宰自己的权力。IBM的首席执行官罗曼提在今年最新的榜单上名列榜首。她在去年的最具影响力女性峰会上坦承，在早期职业生涯中，有一次老板曾经给她升职的机会，但她却告诉老板自己并没有准备好。而提点她的人就是自己的先生，他问：“你认为有哪个男性会像你那样回绝吗？”罗梅蒂最终接受了升职。

而在今年的《财富》MPW排名中一举跳升至第14位的是雅虎（Yahoo）新任首席执行官玛丽莎•梅耶尔。在7月份接受新职务之后，这位谷歌前任高管向《财富》透露：“我怀孕了。”来自威斯康星州沃索市的梅耶尔自称是“书呆子”。她不仅是“最具影响力女性”榜单有史以来的最年轻上榜者，也是财富美国500强中最年轻的CEO，同时还是在怀孕时开始担任500强CEO的第一人。

雅虎的董事会欢迎这样一位（因为怀孕而）面临生活方面的复杂挑战的女掌门，而外界对她怀孕的信息也以正面反应为主，这都昭示着在女性权力方面的进步。

确实，权力在演化。梅耶尔的故事让我想到一个我能欣然接受的权力定义：真正的权力是个人化的权力。它还包含你在工作职责和头衔之外的生活的方方面面。真正的权力就在于你如何面对生活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