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修女和黑手党的领导力启示

1986年的特蕾莎修女：在一本新书中，她被描述为一位模范CEO。

福布斯的“领导力”栏目团队收到的有关领导力的书籍汗牛充栋，其中大多数都十分类同，不辨彼此。但当我和栏目编辑弗雷德·艾伦（Fred Allen）逐一翻阅最近送到的图书时，在摇摇欲坠的书堆中，有两本书尤为显眼，引起了我们的注意：鲁马·博斯（Ruma Bose）和路易斯·福斯特（Louis Faust）合著的《CEO特蕾莎修女：你前所未见的实用领导力准则》（Mother Teresa, CEO: Unexpected Principles for Practical Leadership）以及路易斯·费兰特（Louis Ferrante）的《黑手党对合法商人的启示》（What the Mafia Can Teach the Legitimate Businessman）。这两本书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相通之处呢？

在《CEO特蕾莎修女》一书中，博斯回忆了她在加尔各答做仁爱传教会志愿者的时期。博斯现在是新泽西州廷顿瀑布市（Tinton Falls）Sprayology公司的联合CEO之一，该公司生产用于顺势疗法的药品和维生素，而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市郊区长大的童年时代，她就被特蕾莎修女深深地吸引住了。19岁时，在她开始走上商业道路之前，她去了修道院做志愿者。而路易斯·费兰特则可以说是走了一条完全相反的道路，他加入了甘比诺（Gambino）黑道家族，经年累月地撬保险箱、抢劫大卡车以及监督自己的手下，直到被判入狱八年。（他此前已经出版了一本关于自身经历的书：《解锁：一个黑手党圈内人的生活和时代》<Unlocked: The Life and Times of a Mafia Insider>。）

博斯只提供了八条领导力原则，而费兰特则总结出了数量惊人的88条从暴徒那里学来的经验。但这两个作者的建议中仍然有一些共通之处。例如，博斯的第三个原则是“三思而后行”。根据她的说法，特蕾莎修女经历过无数“灵光一闪”的时刻，包括她在前往一个位于大吉岭（Darjeeling）隐居处的途中和一次在迦利格特（Kalighat）市中看到一个女人在人行道上奄奄一息，并产生了在那里办收容所的念头。博斯建议领导者们需要考虑“三个相关类别” 情绪、财务和执行 的问题。尽管她没有提供细节，但博斯表示特蕾莎修女具有的不仅仅是信仰，她还有募集善款的计划，以及处理行政琐事的组织。

费兰特的书中与之相类的内容是：第二讲，“这是原则！何时采取行动。”费兰特讲了一个饭店老板的故事。这位老板欠了一个赌马庄家一笔钱，过期未还，尽管他最终还是决定还上，但庄家叫来同伙把这位老板的饭店给砸了，费兰特写道，这是因为，“作为商人，最好还是得留下守信的名声。”这条教训可能和特蕾莎修女的可能不尽相同，但费兰特和博斯都相信时机的重要性。

也许与费兰特的“何时采取行动”更为相像的是博斯的第二条原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提到，特蕾莎修女接受最臭名昭著的人捐款，如被称为“小医生”的海地前总统让-克洛德 杜瓦利埃（Duvalier of Haiti）和林肯储蓄（Lincoln Savings）的查尔斯·基廷（Charles Keating），后者捐款100万美元。“而特蕾莎修女的所救助的对象是那些最为穷苦的人，”博斯写道，“她的目标是去服务穷人们。为此，她需要人手和金钱。”在涉及到如何区分善款来源的优劣时，博斯有点含糊其辞，但当费兰特还时黑手党时，他明确认为出于生意目的和魔鬼做交易没有什么不妥。

这两本书还有一个共通之处：博斯的第五条原则，“发掘纪律的美妙之处。”特蕾莎修女每日 早上4:40起床做弥撒，随后开始干活。她有一个紧凑的时间表，上面包括了访问她在全世界600多个分支机构的国际行程。博斯没有细说特蕾莎修女是如何完成多重任务的（“她的魔咒是：如果有东西要洗那就洗掉 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马上完成，她不会耽搁片刻”），只表示特蕾莎修女很显然可以在她所做的任何事情中都发现“乐趣”。

费兰特也喜欢纪律，正如他在第44讲中所阐明的，“说时迟那时快，手起刀落：果断迅速的领导。”为了说明他关于果断性的观点，他讲了一个暴力的故事，关于卢西阿诺（Lucky Luciano）是如何抓住机会暗杀对头萨尔瓦多·马兰扎诺（Salvatore Maranzano）的。卢西阿诺收到线报，得知马兰扎诺即将受到美国国税局的调查；他派出一队手下拿着假冒的政府徽章去见卢西阿诺，最后，费兰特写道，“审计变成了验尸。”

也许，这两个原则的对照还是有点牵强，或者第44讲更类似于博斯的第六条原则，“用人们能听懂的方式交流，”博斯写道，“通过集中注意、积极倾听以及改变调整，特蕾莎修女总是能以她的听众们可以理解的方式说话。”卢西阿诺在打算杀掉马兰扎诺的时候当然是集中精力的，而暴力的语言可以说是再明了不过的。

关于两本书的共通之处就说这么多了，就像其他所有在领导力范畴内的长篇大论一样，这些只是作者写作他们所喜欢的话题的借口而已，然后再贴上领导力教训或纪律原则的标签，卖给急需建议的读者。特蕾莎修女可能是个高尚的题材，但博斯的书在两者之中是处于下风的。作者并没有就特蕾莎修女如何建立起她那巨大的慈善组织提供任何真正的洞见，博斯的合著者路易斯·福斯特，一个曾经的投资及软件行业管理人员，似乎是附加上去以特地给书增加一些含金量的，但实际上，他的故事有些混乱，在关于特丽莎修女如何在她繁忙的世界各地的行程中以及照料那些病弱与将死之人时找到乐趣的那个章节中，他的叙述就像是他收集的他的员工曾经所讲趣事的“摘记本”。

费兰特的书值得一读，但与其说是为其领导力教程，还不如说是为了其中黑帮生活的丰富多彩的故事。他如果就写一部第一本书的续篇，结果还会好很多。他的书往往缺乏将惊人的叙事与相应的商业教训联系起来的内在逻辑。例如，第46条，“连射12枪而不死：大多数问题都有很强的生命力，”描述了一个被怀疑为“内鬼”的成员的故事，杀手们向其射了12枪，但那个人后来非但没有死，而且还格外健壮。杀手们进了监狱，而“问题”仍然安好。这里的领导力教训是什么？谁知道呢，但这是一个不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