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这样的体验:一个人的快乐不如大家一起快乐,不如和亲人一起分享,进一步和朋友一起享受。两个人一块聊天,没有一个人没有朋友,白白可以坐下来,什么都不考虑,只考虑彼此沟通、分享,而这是人所追求的终极价值。中国人讲求人的发展,人性的自觉是个重要发展,这是中国人的特点,这是种伦理、道德,它也不是单纯个人主观性认定,有本体宇宙论基础。人有一种追求自我发展、整体发展的共同要求,说明宇宙有向上发展的能力,有内在目的性,通过人而不是上帝来实现。中国人不讲外在的上帝,天也不是外在的,而是内外沟通的,这是中国人哲学特殊性质,今天看也很有价值,价值有无靠比较,在哲学市场里,看到别人思想各有所长,但作为竞争来说,中国有自己的特点,有贡献于世界的地方,即所说的目的性、整体性、人性的自觉。中国人有传统,写出来也可欣赏。一般人也有内在体验,儒家讲人不是抽象、空洞地讲,而是从具体、经验、体念上讲,有元良知、人性,对人的理想追求不是单纯的习惯,而是基于长期经验,体验出来的,基于历史、人物、事件的思考,反思得来的。不能否定其他思潮有很多价值。西方18、19世纪,工业革命后工业价值很重要,工业主义是在19世纪发展的。人们掌握很多工具解决很多人的问题,创造更多的成果让更多人欣赏,提出来“最绝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的原则。工业主义,中国的墨家就是,中国很早就经过市场经济,比如春秋战国时期。今大的世界也是“春秋战国”,美国相当十当初的齐国,中国相当于鲁,前苏联相当于秦。竞争中产生不同价值,功利是重要的,牺牲小体成全大我。
此外还有人权,只有在人性自觉中,人权才有价值。西方人权是通过奋斗、斗争获得的,受到政府保障。中国是种道德人权,中国人缺点是人性自觉和专制体制结合在一起,成为专制体制统治人民的工具。在这个结合过程中,人性自觉消失、减少了。从汉到宋明,宋明又稍有不同,宋明思想重新造就人的自觉,提倡理学。但又为专制利用,变成科举工具,总是哲学思想与政治体制结合在一起,成为政治专制的工具,到五四运动后,才慢慢了解分开的重要,专制不能在现代世界中竞争,产生不了竞争价值,使民主社会生存繁荣,还造成危亡、毁灭,推翻专制后,也想推翻与专制结合起来的思想,所以鸦片战争后,日本很快推行明治维新,走向现代化。而中国人一直不愿放弃传统,当专制体制破坏后,甘受传统思想奴役,因为专制把人带到封闭专制、愚昧无知、自以为是的体制,利用中国传统为工具。
同样当它垮掉时,年轻人觉得生活没什么价值,应与专制一起埋葬。这是不现实的哲学立场,后来慢慢了解专制体制应与哲学思想分开,人性自觉与专制政权、政治要分开,这个分开有个过程。中国需要整体性指导原则,马克思主义的兴起代表中国要经历洗刷,洗涤作用是针对帝国主义和专制而言的,马克思主义在现代中国看有双重作用,扮演政治角色和思想角色。但是任何体制与政治结合,都有失而穷的地方。思想应有相对独立性,变革
、开放的重要意义也慢慢了解到,把思想方法、文化资源与政体、权力结构分开,不能把权力结构、政治体制作为应用或压制思想体制的办法。分开,可以用,还有相对独立性。这样,文化才有更多的竞争力。
人开始了解很多事情需要分开、沟通,不能融合。如政府和企业应分开,国有企业,政是权力,所有权。自主权,使它面对市场,目标是赚钱。政企分开不是说政企不应沟通。台湾、日本企业成功,是因为政府与企业协调,政府帮助、辅导,不是压制、去掉活力,政企分离加上政企沟通才能解决问题。同样,人性自觉的文化,思想资源如诸子百家、它假如与政治分离,工具性、目的性突出了,首先可以成为工具,要达到企业目标,就要人性管理。中国管理特色是实现人的社会、人的美好世界。不是为了神,不是为了某个特殊价值,而是为了全体人的社会。企业目标是社会目标、人的目标,与西方不同,企业为了赚钱,赚钱越多越好。中国企业目标不是争取更多权力,而是把权力分化,为社会、人类共享,这是人性自觉的一个重要方面,中国哲学更具社会主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