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维和乔布斯的第一件重要作品是糖果色的iMac一体电脑。在那个由米黄色方形电脑主导的年代,这样一台流线型、半透明的彩色电脑可谓艳惊四座。然而,与多数人一味关注外形不同,艾维在其中融入了非常细腻的情感元素,这也充分体现出了他的个性和设计理念。iMac的顶部设计了一个把手。艾维解释道:“普通消费者对技术还不熟悉,如果你害怕它,便不会触摸它。所以我认为,如果有一个把手,就有可能建立一种联系,让人感觉它平易近人,很直观、很顺从。”
艾维之所以强调平易近人的特性,是因为他本人就不擅长技术,甚至会因为使用电脑而感到困惑。他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我上大学时,怎么都用不好电脑。我相信自己不擅长技术,但又想用电脑来辅助设计,所以这令我很沮丧。” 直到有一天,即将毕业的艾维发现了乔布斯设计的Mac,“我记得自己当时非常震惊,因为它比我用过的任何一台电脑都好得多,Mac十分关注用户体验,这深深触动了我,我甚至感觉,可以通过这台电脑与它的设计师展开情感交流。”
乔布斯曾说:“艾维比任何人都更加理解我们的核心理念,除我之外,乔尼在苹果拥有无上的权利,没人可以告诉他该做什么,或者干涉他所做的事情,这就是我设计的公司结构。” 这或许足以解释,当今年艾维和福斯特(iOS部门负责人)的设计理念发生冲突时,苹果公司为何会选择站在艾维这边。
有报道称,艾维对苹果目前软件界面的设计方向感到遗憾在福斯特的带领下,苹果推出了越来越多的“拟物”设计,即用数字产品模仿现实产品的效果。例如,在Passbook中,如果你删除了一张票,便会有一个虚拟的碎纸机来剪掉这张票。这个动画效果不错,但由于浪费时间,所以看上去很蹩脚。其实,拟物化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出在拟物风格被过度夸大了,为了装饰而被滥用。拟物化没有错,错的是处理不好的拟物化,错的是品味恶俗的拟物化。
人机交互界面,软件相对硬件的优势正是它的自由度,没有物理世界的羁绊。拟物化不是为了炫技,它是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拟物化的目的有很多,有的是为了拟造一个亲和熟悉的操作场景,有的为了增强文字的可读性(减少视觉干扰),还有的则是为了增加操作的可感知回馈和趣味性。
我觉得大家如果只是因为看过一些失败的拟物作品,就对拟物这种风格大加指责,甚至进而推崇微软的 Modern UI,实在没有必要。如果大家见得足够多的优秀拟物界面,或许会改变想法,我个人很喜欢拟物化风格,因为它的学习成本低,使用的感觉比较自然。
拟物设计原本思路之一,是通过模仿真实物体,来帮助用户获得自然的心理感觉。但是,某些设计师套用拟物的名义,做出了夸大的、不自然的、甚至吓人的过度设计。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过度设计”过于夸大视觉效果,俗称“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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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个例子,上面左边这张温度计的界面,可能设计师以前设计过限制级游戏的吧,温度计而已,有必要做成加血的样子么。再比如上面右边这张图,费那么多心思,展现人造革和搭扣的材质,连廉价的感觉都表现出来了,多少有点给人哗众取宠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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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过度设计以外,拟物化还容易出现滥用的问题,就是在不必要的地方,硬生生的使用不恰当的拟物设计。比如上面左边这张图,就拟了不恰当的物,容易给用户造成认知上的困惑,实在想不出来这种设计可能出现在什么APP里。而右边这张图则是在不必要的场合使用了拟物,先在拥挤的界面上画个拟物的抽屉,再在拟物的抽屉上画个抽象的图纸,实在显得很生硬。
不仅是iOS,Mac OS X 也存在类似的问题,比如在上图中,第一行 OS X 的经典图标对功能的表达清晰准确,而且从形状、颜色等方面都很容易区分和记忆。但是第二行的新兴设计,感觉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再第一时间分辨出自己想找的那个图标。我个人认为 OS X 的黄金时代在 Tiger,今天的苹果似乎对自己软件设计的宽容度越来越高了,在挑战用户的忍耐力。
苹果今天的软件界面缺乏统一性
如果不是统一的字体,我实在看不出上图这些界面出自同一个系统,靠字体来寻求统一的美感,对于苹果来说是一种堕落吧。苹果系统的拟物化虽然有需要改进之处,但拟物化本身肯定不是最大的问题,关键在于苹果系统的UI界面正逐渐变得纷乱复杂。视网膜显示屏可以说是UI 的救星,这块养眼的屏幕的确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等到这块屏幕不足以作为噱头的时候,大家就会发现苹果最新系统的这套UI是有多么乱七八糟了。抛开福斯特离职这件事,找个人来总体操控UI设计,没什么不好的。
如今,艾维的职责进一步增加,现在公司的软件界面也由他来设计,这意味着他将在这家全球最有影响力的科技公司,同时担任软件和硬件的首席设计师。虽然库克是CEO,但艾维的重要性却无人能敌,他将负责所有的重大产品决策,乔布斯去世时,所有人都好奇谁能填补他留下的空白,现在答案也日渐清晰。
几乎没有人比艾维更适合填补这一空缺,乔布斯曾说:“如果说我在苹果有一个心灵伴侣,那就是艾维。”乔布斯与艾维是亲密无间的伙伴,甚至被苹果员工合称为“Jives”,他们经常一同在苹果园区内漫步,在苹果餐厅中畅聊。“艾维的地位很特殊,”乔布斯的妻子劳伦娜说,“他经常来我们家,我们两家人也走得很近,史蒂夫从未有意伤害过他,在史蒂夫的一生中,多数人都是可以替代的,但艾维不是。”曾经对苹果心灰意冷的艾维当时说:“我和乔布斯一起讨论了方法、外形和材料,我们产生了共鸣,我突然明白我为什么爱这家公司。”
如今,轮到艾维负责了,估计这种“拟物主义”风格将逐渐在苹果消失。值得一提的是,乔布斯本人也是拟物设计风格的粉丝,但福斯特或许做得有些过了。现在艾维终于如愿以偿了,他不仅设计硬件,还将设计软件界面,在苹果只有一个人曾经担当如此重任,那就是乔布斯。